第106节

赫拉克勒斯驾着飞鸟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清幽山谷。

清幽山谷还是像以前哪么美，可当赫拉克勒斯一踏进谷内，凄厉、肝肠寸断的哭声疯狂的钻入他的大脑，麻痹了他的脑神经，让他暂时忘了思考。当了无生机、面色如纸的阿伊丝被墨蒂拉与阿瑞斯抱在怀里，怎么的也叫不醒的画面刻入他的眼球，他才知道如今是物是人非事事休。

他真的失去阿伊丝了，无究无尽地衰伤铺天盖地威压而来，把赫拉克勒斯给压得透不过气来；像是孤独的站在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毁的空间，伤感又脆弱的心仿佛就要立刻死去。

墨蒂拉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赫拉克勒斯，放下怀里的阿伊丝，把她交给了阿瑞斯。接着墨蒂拉疯了般冲了过去，哭喊着捶打着赫拉克勒斯，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她的愤怒与失去阿伊丝的悲恸。

“啊……我打死你，我打死你，你去哪儿了，为何到现在才来。你看看你对她做了什么，你是凶手，你是凶手。呜……她说她虽然是被情势所逼，可为了他们她心甘如怡。你跟孩子就是所谓的他们吧！她是被你们给逼死的，混蛋……我打死你……”

赫拉克勒斯像具死尸似的，对墨蒂拉如雨点般小粉拳无动于衷，他真希望墨蒂拉能一拳把他打死。赫拉克勒斯褪去血色的脸不住的颤抖着，眼睛充着血。

阿瑞斯小心翼翼地把阿伊丝放下，走上前去抓住了墨蒂拉因为捶打赫拉克勒斯而红肿的手，含泪哽咽说道：“别打了，他是阿伊丝用命换来的，你打死他，阿伊丝死也不会冥目的。”

墨蒂拉终于停住了手下的动作，抬起红肿的泪眼望向阿瑞斯，这才扑进阿瑞斯的怀里悲凄痛哭起来。阿瑞斯大手安抚着她的头，用大拇指擦去她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。然后衰怨地看着赫拉克勒斯，说道：“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，我……我先一刀砍了你，只要不把你砍死就好，免得阿伊丝白死。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，可是从阿伊丝的遗书中隐约可以看出，她是为了你跟孩子才这样做的。她为她这一悲惨的人生划下了句点，我想她做梦都想再见到你，过去见她最后一面吧！”

阿瑞斯耐着性子对赫拉克勒斯说完，又轻声对墨蒂拉低语道：“我们先回木屋吧！你都哭了大半天了，又什么都没吃，我求你进去休息一下吧！算是为了我，好吗？相信阿伊丝更想与他独处一会儿。”

墨蒂拉这才妥协地点点头，在阿瑞斯的搀扶下进了小木屋。

现在只剩下赫拉克勒斯与阿伊丝这两个别时杏花正艳时，自此一隔两天涯的隔世恋人了。

赫拉克勒斯冲了过去，抱起他心爱的阿伊丝，这才痛哭出声。再次失去爱人让他痛不欲生，现在他才知道，他爱的只是阿伊丝，跟她是不是赫柏转世根本毫无瓜葛。

他紧紧地抱住死气沉沉的阿伊丝，指天怒吼道：“为何要这样对她，她只是个善良纯洁的女孩；为何要这样对我，我只是希望与自己心爱的人长厢厮守、永不相离而己。我们碍着谁了，伤害到谁了，命运你好狠！”

赫拉克勒斯低头亲吻阿伊丝的额头，大手抚上阿伊丝长睫毛盖住的紧闭双眼。痛哭凄楚地说道：“亲爱的，求你——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，不要，不要这样对我。让我活着看到你死，这样对我太残忍了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……呜……”

“你不能死——”

雅典娜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的身后。

赫拉克勒斯身体僵硬的转过身来，衰怨地看着雅典娜，终于暴发他对雅典娜的愤恨。

“你来干什么？来看你的杰作吗？你成功了，你成功了牺牲了别人，救了你视如己出的大力神，你和他们都一样；自私、虚伪、毫无神格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，你不再是我崇敬的雅典娜了，我——恨——你……”

赫拉克勒斯字字如尖刀般刮着雅典娜的心，雅典娜尝到了万万年来从未尝过的苦涩，一种难以言喻悲哀侵蚀着她整个感官。

“不——赫拉克勒斯你别这样对我，你怎么能这样说我，你还说你恨我。从前我对你严厉痛打过你，你都没说过你恨我。现在你这样对我，比杀了我还让我难过。”

“哪就让你永远害这种难过的病吧！我无法对你动手，哪就当是对你惩罚吧！你来的主要目的，是奉命抓我回去吧！你放心，待我与阿伊丝告完别，我立刻回去，我要请求赐我死罪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”

“不，你不能死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还有什么好说的，你的自私爱护救不了你的大力神了。”赫拉克勒斯眼中无一丝温度。

“赫拉克勒斯不许你这么对雅典娜，”孤傲不多话的阿波罗赶到了，今天他准备要把百年积累下来的话语权全部用完。

“赫拉克勒斯你冷静点，你冷静地想想雅典娜为何会这样做。我一路过来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了，其实不难理解。你的女孩要是不死，你就会死，而且是形神俱灭。试问她要是知道，还怎么活，就算她为了孩子活了下来，哪她也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。她可是己得了永生之体，永无止境的痛苦将永远伴随着她。而她要是死了，你不但可以保住元神真身，甚至有可能还可以保住神籍。就像是宙斯所说的，你犯的罪己经死无对证了。最多只是不从命令私自下凡找到赫柏转世而己，你们又没有终成眷属，不能算是违抗分离命令，违背让赫柏受轮回之苦的惩罚目的。我看你最多判个面壁思过千年什么的，只要你态度良好，说不定几百年就搞定了。而哪女孩不过是赫柏三千年里众生里的一生而己，你们还有许多机会相逢的嘛！最多等个刑期为满，你们不就自然而然的相聚了。”

雅典娜对赫拉克勒斯使劲地点着头，感激地看着阿波罗，一向坚强的她都快要哭了。

“这就是我答应配合阿芙洛蒂忒的原因，这么做百利而只有一害，虽然阿伊丝死了，可是……可是这也是阿伊丝的愿望啊！好吧！你要是还怪我，我只有道歉而且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。”

雅典娜低落的转身欲将离去，赫拉克勒斯充满歉意的叫住了她。

“雅典娜——”

雅典娜急切的一转身，期盼地看着他。

“我……我想通了……阿波罗说得很有道理，我想你是对的。你只能哪么做，你没有对不起我，是我对不起你，我不该那样对你。我很抱歉……你能原谅我吗？”赫拉克勒斯诚恳地说着。

“我怎么可能不原谅你呢！不管你做了什么，我都会原谅你，我很高兴你能想通。至于阿伊丝，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
“不，不关你的事，是我害了她。我不该来找她，一切都是我引起的，我以后再也不会以神者的身份去找他了。”赫拉克勒斯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，一幅慷慨就义的样子。

接着他低头凝视阿伊丝的面容，对他们说道：“你们先走吧！让我与阿伊丝独处一会儿，完后我会去找你们的。”

雅典娜与阿波罗互相看了一眼，有点不放心赫拉克勒斯独处，怕他会干出什么傻事来。

“你们放心，我不会干傻事的，就像你们所说的，赫柏三千年后是要回天界的，到时她要看到我，我也要看到她啊！而且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，我一定会跟你们一起回去交差的。”

雅典娜与阿波罗听了赫拉克勒斯这番话，这才放心地离去。

现在又只剩下他和阿伊丝冰冷的躯体了，抱着阿伊丝冰冷的躯体，没有了她温软体香的温度；没有了她轻抚他脖间的呼吸；没有了她的甜蜜的耳鬓厮磨。只剩无尽的衰凄；只剩延绵不绝的悲痛；只剩永无止境的思念。

赫拉克勒斯悲恸的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，纠緾不清的泪水刹那遮住了天空，最后的视线变成了灰蒙蒙的浓雾。但是却出现了认识阿伊丝以来所有的画面，那些美好的回忆，就像重新活过一样，在他脑海一一细细掠过。

最后他再次紧紧抱住阿伊丝，最后一次吻她，他要永远记住这种味道，这种感觉，哪种和赫柏不一样的味道，但感觉却一样的奇怪感情让赫拉克勒斯分不清他怀里的，到底是赫柏还是阿伊丝。

但是他此刻心里有一个是十分肯定的，他不能再忍受失去至爱的痛苦了。无论是天上或是人间的辗转浮沉，他脚下的路永远向着赫柏的方向。

阴霾的天空下起了细雨，绵绵密密的雨丝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。雨丝緾成了线，粘住了他对阿伊丝永远的思念，緾着他们的爱流连人世间，又甜又酸又淽的爱葬在了今天，被埋在苍穹的烟雨中。

赫拉克勒斯霍然地放下阿伊丝，朝小木屋喊了过去：“墨蒂拉，阿瑞斯，阿伊丝交给你们了，谢谢你们。”

赫拉克勒斯说完看了阿伊丝最后一眼，便释然的转身离去——不回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