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轻寒轻叹,若不是赫连钧突然有事,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重见天日,抬手遮挡眉眼,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,她想她这一次是彻底的栽进了赫连钧这个坑里。
房轻寒洗了澡出来,房间里的大床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套女式的衣服。
从里到外的配备。
应该是赫连钧贴心的安排,房轻寒弯了弯唇角。
这里距离许客的住处比较近。
出来后,房轻寒想着先去许客家看一下。
却没想开门的是裴程。
裴程一看到房轻寒,顿时激动了,“房轻寒,你居然没死啊?哈哈哈……话说那天带走你的男人,是谁啊?这几天都不见你的人影,打电话也是关机,你干什么去了?”
房轻寒翻白眼,这货怎么说话的,他才死了呢。
房轻寒抬手勾了勾耳边的碎发,不想听裴程废个不停,“你们的伤都好了吧?”
“你的药效果真快,早就不痛了,能不能多给我一些啊?”裴程堆着满脸笑容。
“好。”房轻寒没有吝啬,“许客呢?”
“在屋里呢,三天了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,我敲了无数次门,可他就是不开门,不知道怎么了。”
房轻寒蹙眉。
对于许客这个人,她没有讨厌,没有任何的排斥。
尽管他是突然冒出来的,而且她一点也不了解许客的背景,不知道许客的秘密。
她还是一无反顾的将许客留在身边。
真的是当成自己的人在培养。
但是……
房轻寒站在许客的房门外,低垂着眼眸,酝酿了一下,才启声,“许客,我们谈谈吧。”
裴程看着房轻寒,大概这个时候,也只有房轻寒能够把那个笨蛋请出来。
房轻寒和裴程在门外等了一会。
门,预料中,开了。
出来的是一个胡子拉碴,两双血红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,就是特别颓废。
裴程特别嫌弃的往后退了退,而且他身上的味道,简直臭不能闻了,“你真的是许客?”
一贯见惯了许客斯文俊秀的样子,真的接受不了现在这个颓废大叔的样子。
房轻寒看着他,眼里也闪过一道惊愕。
她不知道许客为什么会把自己整成这样。
“我要离开了。”许客平静的声音,没有一丝起伏。
甚至对于房轻寒,他都是没有一丝留恋的。
“离开,为什么呀?”裴程诧异不解。
房轻寒看着许客,漆黑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受伤。
其实她跟许客不是主仆,不是师徒,更不是朋友。
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句话,真的很受伤,就像有人拿刀子划破了她的心脏。
或许在他们相遇里,她用的心比许客多。
许客是见她能力薄弱,所以才想离开的吧。
想来也是,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。
半晌后,房轻寒轻轻扯开一抹虚无到飘渺的笑容,“好,你不是我的手下,不是我的徒弟,更不是我的朋友,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交易而已,你的自由从来都是由你自己做主,是我没能力教你什么,想走就走吧。”
说完,房轻寒冷冽的转身离去。
攥紧的拳心里,是她的忍耐和冷情。
想要跟着她的人,她自会用心对待,不想跟着她的人,她也不会强留。
裴程深深的看了许客一眼,然后紧追上房轻寒的步伐。
一路走一路沉默。
裴程抿了抿唇,“轻寒。”
他出声,打破沉寂。
“轻寒,你是舍不得许客吗?男人嘛,想走,再怎么留都留不住的。”
“但是我一直想在你身边的,你不妨考虑考虑,别总拒我于千里之外。”
房轻寒忽然就停了脚步,转过头澄澈的眸子紧紧盯着裴程。
似是想要从他的话里,看出几分真心。
“我走的路是一条血腥的复仇之路,你也要跟吗?”她问。
仇恨,她放不下。
等到她一旦找上罗家,那些仇家也就会自动找上门。
裴程微怔。
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。
而且她一直都在为之努力着。
他不知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,心中会有那么血腥的仇恨。
房轻寒黯然垂下眸子,转身离开。
裴程看她窈窕的背影,拉着长长的悲伤和寂寥。
那一条血腥的复仇之路,她要一个人从一无所有一步步的壮大自己,想来仇人无比强大,才会让她如此艰辛。
回到住处。
杨幽幽不在,跟着江劲去律所学习去了,还没有下班。
房轻寒对着满室的安静,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,现在的她确实弱小得不堪一击。
脑海里闪出那天赫连钧轻松解决那两个保镖的画面。
没有使出她的绝杀技,她就是不敌他们。
现在安静的思考了一下,她竟对赫连钧产生了依赖。
这是一种可怕的依赖。
依赖一旦成为习惯,就会成为温养死亡的营养液。
“不会了,再也不会了。”房轻寒轻轻摇头,低声警告自己。
“傻女人,胡思乱想什么呢?”裴程坐到房轻寒身边,明朗的扬起薄唇,“不论你走什么路,我都支持你,不用害怕,你不是一个人的。”
“……”房轻寒看着他,漂亮的眼眸里尽是不解。
“好吧,日子太无聊了,就想跟着你一起冒险冒险……”裴程俊脸上一片云淡风轻,说是冒险的话,被他说出来,就好似去旅游一般,“冰果!我知道了,我为什么喜欢跟着你了,原来啊,我就觉得跟你在一起,让我平凡到像淡水的生活多了一抹调味剂,很有意思,嗯,就是这个原因,轻寒啊,你就收了我吧,让我也成为你的人,我保证我对你绝对忠心无二。”
说完,他还挑了挑俊眉,这一番话说得哪像誓死追随,怎么听着就像告白?
“……”房轻寒瞠大美眸,张着嘴巴。
真的一时没弄明白这货的脑回路。
抽了抽嘴角,“你没发烧吧?”
“你要发展自己的势力,不得需要忠心的人替你守着么?”裴程无比骚包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,继续道,“我毛遂自荐,认真的。”
房轻寒愣了半晌,也回味过裴程的意思,她真的被感动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