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医名渐显便宜干爹
作者:花道      更新:2017-12-19 12:26      字数:4303

第二十一章医名渐显便宜干爹

光阴似箭,王道在红云洞府呆了数日后便收拾了包袱回到家中,转眼间王道回转家中已有月余,此间亦常去医馆替人切脉施诊,初时乡邻尚有些忌惮,对这毛头小子的医术人品皆有所怀疑,但一月下来却也传出不少好名声。不论是寻常伤寒湿热、跌打损伤,还是久治不愈的疑难杂症经王道医治个几天都会有明显好转。

王明山心中暗喜,心想此子外出四月多来,不但体格健壮了许多,学识更是见长,对医道的领悟也深厚了些,许多险恶的病症都可对症下药,尤其是就连王明山也捉摸不透的针灸之术在王道手中竟然奇妙无穷。

每经王道针灸过的病人都大赞其施针手法娴熟,造诣匪浅,小小年纪却渐渐有了大家之风范,王明山每每听到这些赞语心中都乐呵呵的,嘴上却开脱道:“班门弄斧,上不得台面,过誉了。”

虽说如此,王道生性怪癖,生平见不得市井上那些乡绅恶霸,每每看见都免不了要戏弄一番。一次,闻名乡里的恶霸王员外遣人前来问诊,恰巧医馆中只有王道一人在此担待,父亲王明山与大哥王成正好出诊在外。

“小兔崽子,你家大人呢,我家老爷近期摔了腿脚,特地派我前来请王老爷子出诊,这十两银子的诊金可先收好。”说着“啪”的一声,一块白花花的银锭丢在了医馆案桌之上,一个管家摸样的中年人走进医馆,四处查看一番后对着王道一阵叫嚣。

王道正靠躺在医馆长椅之上翻阅着一本《人体奇筋异脉》,闻声略微抬眼,懒懒道: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王员外府上的张管家,近日得知王老爷万花楼惹了场风流韵事,小子还以为贵府又有喜事临门,却不料原来是场红颜祸水,不过好在王老爷身强体健,花甲之年依旧驰骋青楼,可谓是宝刀未老啊。”

“废话少说,你家王老爷子可在馆中,寻来随我回府问诊。”中年管家见王道依旧靠趟在长椅之上,对其不理不问,十分失礼,但碍于王明山情面又不好发作,便不耐烦道。

“嘿——嘿——张管家哪里话!”王道见其不耐烦连忙起身笑道,“家父确实不在馆中,不知张管家对近期我王道在乡中名声可有所耳闻。”

“你——关于你的传闻倒也听说过些,谁知到是真是假,还隐隐传出了‘小神医’的美名,我看即便是真,也是名胜于实——”张管家一阵戏谑道,不过对于王道在乡中的美名倒是信了十之**,毕竟自己族中一位堂弟多年的风湿之症便是经王道之手治愈的,随后这位堂弟还时常在自己面前说起,钦佩之色更是溢于言表,对王道的医术大加赞赏。

“既然如此,张管家可愿与小子打个赌,赌金便以这十两诊金为准,我先给您抓三副草药,就说是我父亲王明山所开,回去之后每副草药煎熬三次,每日服用一副,药渣碾碎涂抹患肢。三日后我再亲自前去复诊一次,五日之内若你家王老爷能走能跳,伤愈而出便算我赢,以后我王道行走在市井之中,你得叫我一声‘干爹’,若是不能这十两诊金你便收好,我王道奉你一声‘干爷爷’,如何?”王道面上闪出一丝狡黠,这王员外平日没少做坏事,其府上张管家更是仰仗王老爷的恶名在市井之中横着走,虽未直接和王道结怨,但其行事风格却为王道所不喜。

“哼,就凭你,别说你这小兔崽子,就算是你父亲王明山估计也不敢说此大话,包好药,我正打算收个干孙子!”张管家面上一阵怒气,但毕竟还是个行事谨慎的人,这一次王老爷的伤势不轻,膝下三个儿子已经开始密谋分割家产之事,别说伤愈而出,就算是下地恐怕都难,这毛头小子不问患者病情轻重就敢出此狂言,张某也就勉为其难收你这个干孙子。

王道看了看暗自得意的张管家,去药房包好三副草药后,随手往案桌上一仍便再次专注于手中医书。张管家也不称谢连同十两诊金拿起便走,心下却暗喜白得十两诊金还收了个干孙子,这种便宜买卖做的划算。

却说张管家回去后,头三日按照王道吩咐,将草药送到厨房亲自煎熬,王员外早已迷迷糊糊,只管药来张口,药渣则用来涂抹患肢。三日光景,王员外双腿双脚不但没有好转,反而愈加红肿,且奇痒无比,几番挠抓之下竟起了一层暗红色皮疹,时有黑血渗出。三日下来,王员外家人表面上对张管家恶言相向,背地里却满心欢喜,也不遣人前去医馆理论,巴不得王员外早日归西,膝下儿女更是早早计谋,私底下忙的不亦乐乎。

这一日,王道前来府上,也不见有人接待,下人几番催促之下张管家出来相见,乐呵呵地说道:“干孙子这么早便来见礼,我这干爷爷当得实在有愧!”

王道微微一笑,懒得出言回敬,淡淡地说道:“劳烦张管家带我前去为王员外诊脉!”

张总管也不推辞,领着王道径直向内走去,不时便来到王员外的病床前,王道一看王员外满面黑气略微点头,掀开被褥见其双脚满是红疹并有黑血渗出,心中一缓道:“很好!”

随即开始为王员外施针,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围绕着一个病情垂危的老者忙活起来,双手在王员外身体上不断比划,右手拇指与食指持着无极针在王员外身上连按带刺:“太阳穴祛风镇痛,百会穴健脑通络,印堂穴明目开窍,膻中穴宽胸理气——”

“肩井穴振奋阳气,命门穴固本培元——”

“曲池、内关、外关、合谷——”

“手三里、阳溪、阳池、阳谷、谷合、商阳——”

“足三里、阳陵泉、三阴交、太溪、造海、然谷——”

转眼过去了半个时辰,王道额头上已然见汗,持针为王员外疏通经络,活血化瘀,只见无极针所到之处便有一丝黑血冒了出来,上百个穴位下来终于松了口气。此番经王道折腾之下,王员外精神似乎更加落败,如若先前还能硬挺几日,眼下的王员外已是上气不接下气,似乎随时会归西一般,好在除了张管家在此并无旁人,见王员外情况不妙,张管家面上却隐隐带着一丝笑意,一副忠心可鉴日月的摸样。

作为仆人,张管家自然明白风水轮流转的道理,之前话事者是王员外,自己行事自当以王员外马首是瞻。现今王员外病危,话事者则尚未产生,不过不管如何,三位少主谁也不希望王员外病情好转。眼下有王道这“干孙子”插上一脚,使得王员外病情加重,不但给三位公子一个借机开脱的借口,更是为三位公子创造了一个三分家业的良机,真可谓“树倒猢狲散”。

王道见王员外病情起伏不定,立时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,略微捏碎后往其嘴里一灌,片刻后王员外呼吸渐趋平稳,面上灰气之中居然透出一丝红润之色。

“涌泉,釜底抽薪!”只见王道二指夹针往王员外左脚脚底涌泉穴一刺,入肉五分,顿时一股黑气自王员外头顶、躯干、四肢流向足底涌泉穴处,随即被无极针一吸之下消散无踪。

“咳——”王员外立时醒转过来。

“怎么可能!”张管家面上震惊,看向王道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恐惧,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,肉白骨,小小年纪竟有此神技,王家之医术可谓绝妙。”

眼看王员外病情急转,张管家面上挤出一丝笑容:“老爷可觉身体有所好转?”

王员外看了眼张管家,随后移目凝视着王道,目中满是虔诚:“小恩公H——咳——老夫——”

王道目中难得显出一丝暖色,大概是出于医者应有的涵养,虽说王员外平日恶行累累,但在王道看来却不是不能悔改的。

“王老爷先且不要谢我,您的病我只治了一半,另一半还要靠王老爷自己来医治。身体害病药石可及,心中害病却非要您自己来化解,富贵如浮云,凡是切忌取之有道,积善之人得善报,积恶之人得恶报,如若王老爷心中无愧意,想必不会招惹到眼下报应。”王道见其气息还有些散乱,竟学着父亲王明山的口吻劝慰道,说起话来有模有样,一副老成。

“恩公直言不讳,王某感激不尽,想我一生追名逐利,横行霸道,招惹了不少仇家,害苦了乡邻,实是不该。病中耳闻家道纷乱,各有图谋,心中早已有了悔意,富贵又如何,治家无道,行事蛮横,这都是报应啊!”王员外心中一阵翻然大悟。

“如此甚好,这里有副药方,余下几日每日饭前煎水服用,以作补气培元之用,三日后便可行走无碍,恢复如初。”王道言罢正欲转身离去,王员外立时挽留,欲设宴答谢,却被王道劝阻,“治踩人乃是医者之本分,还望王老爷子多行善事,好自为之!”

约摸半个时辰后,王道刚回到医馆,恰逢妹妹王雪前来探望:“二哥,家中有客来访!”

王道见王雪上前来,心中满是欢喜,冲着王雪额头一拍,心道莫非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