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茶皱眉，思考怎么回复的时候，见着帮主又打来了几个字：“你说的是真的？她真的死了？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米茶：“所以，这件事很严重。不瞒你说，我作为素素的朋友，都被警察谈话了。他们怀疑素素的死跟西门有关。”

帮主：“……我去，不是吧！那我要洗白一下。其实……其实西门的号也是我在操作。原来的主人都没玩了。”

米茶：“？所以说，之前收素素为徒，和她结情缘的是另外一个人？”

帮主：“是啊。我玩我自己的号很久了，一个妹子都没泡到。西门的号可以是上了pk榜的，容易泡妹子，我就借来玩了。我……我之前找你吧，也是因为看见你装备好，觉得你是个白富美，没准哄好了你……你能给我买装备啥的……”

米茶看到这里，也明白了过来。她当初特意取了个跟素素的名字，主要是为了看能不能碰见认识素素的亲友。她本来就没指望直接遇见可能害死素素的嫌犯。

毕竟，如果素素的死真的是游戏里的某位渣男造成的，这个渣男害死了素素，看见一个名字类似的游戏人物，是不会上前勾搭的，肯定是会避嫌的。

但这西门吹雪这么做了，米茶之前还在犹疑，应该不会那么巧，西门吹雪就是那个害死素素的人。他也不可能这么蠢。

现在，帮主这么一说，米茶觉得一切就能说得通了。

米茶立刻打字：“西门吹雪这个游戏账号，之前操作的人是什么时候不玩游戏，把号给你的？”

帮主：“就……大概一周前？呃……好像还真和素素死亡是一个时间。”

米茶看到这里，沉下心来想了想，最终打出这几行字：“你是重要的证人。我想知道，你那里有没有关于素素和西门吹雪有关的资料？游戏截图也好，聊天截图也好……任何都好。明天，警察会去找你。我希望你能提供这些信息。”

米茶发了这段话之后，帮主好一阵子没回话。

于是米茶继续发：“你要知道，你即使删掉电脑上的东西，警察也能复原。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实话实说。再说，跟你聊了几句，我发现你还算老实，不是坏人。你又不是凶手，自然可以配合警方调查。”

打完这句，米茶再补充一句：“之前，我看游戏里，帮里的兄弟被别的人欺负了，在野外去被别人一直杀，你都会集合一拨人去杀回来，帮你兄弟报仇。路上遇到一些小号被欺负了，你也会去伸张正义。看来，你是个仗义的人。你应该也和素素有些交情吧？她被你所谓的游戏里的朋友杀了。现在，在现实里有一个你可以声张正义的机会，你不想要吗？”

总算，帮主打了字：“别把我的信息暴露出去。我怕被报复，可以吗？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米茶长长呼出一口气，总算是放了几分心。

帮主：“好。我把电话发你。反正你也查到我地址了……明天我没课，整天都有空。警察来之前，给我打个电话，学校附近约个咖啡店见吧，不然影响不好。”

米茶：“自然。”

帮主：“你不会……就是警察吧？”

米茶笑了：“明天见。”

帮主：“……”

跟帮主聊完天，米茶立刻给席川打去电话、汇报了此事。

席川点头。“我知道了。我明天跟你一起过去。身份证发我，我来买高铁票。”

米茶握紧手机。“好。我稍后就发你。”

“嗯。怀城虽然不远，高铁也要两个小时才到。今天早些休息。”席川说到这里，挂了电话。

米茶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。她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。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，这种预感让她的心情非常沉痛。似乎，她隐隐感觉到，真相远在她的意料之外，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那种。

-

第二天，顾及着帮主还在上大学，穿制服找他谈话，免不了给他带去太多议论，米茶和席川就没有穿制服，而是穿了便衣。何况，虽说他们锁定的嫌疑人在国外，但也怕他听到风声。毕竟，帮主的大学室友、同学也可能跟着帮主玩游戏，可能认识真正的西门吹雪，把这事告诉他。

咖啡馆里，米茶和席川靠窗坐着，远远看着帮主走过来。

帮主本人叫严峻，名字跟他本人非常不符合，有点反差萌。他瘦瘦干干的，好像比其他男生怕冷，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，还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，看上去有点滑稽。

他这形象，也和他游戏里纵横江湖、一呼百应的大帮帮主相去甚远。

米茶认得他，是因为她人肉到了他的照片。

咖啡馆里面暖气很足，帮主一走进来，先把电脑放下，把外套脱了，再抱着电脑和衣服找人。

米茶朝他招了招手，他看到米茶和席川，愣了愣，也走过来，坐下来，把衣服和电脑放到沙发上。

服务员很快拿了杯咖啡给他。他双手握住咖啡杯，有些用力。

席川于是拍了拍他手臂。“别紧张。”

帮主点了点头，没说话。

席川看向他：“如果觉得拘谨，可以不把我们当成警察。我是一川烟草，旁边这位是爱吃素的素素，游戏里大家都见过的。”

“嗯。”帮主轻轻呼出一口气，“你们警察玩游戏，也玩得不错嘛。”

米茶长叹。“没办法。当警察，要破案，还真是要什么都懂点。累死个人啊。我们要在游戏里查案，可是又不能上班打游戏，只能晚上打游戏。说是打游戏，其实是加班啊，还要自己砸钱买装备。”

米茶这么一插科打诨，气氛缓和了不少。

尤其帮主抬头看了米茶一眼，发现她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大，而且还是个美女，便松开了咖啡杯，看上去轻松了不少。

看来，他确实只是一想到和警察见面谈话，本身有点紧张。但他的整体表现，不像是个罪犯。或许，此事与他无关，他确实只是个证人。

仿佛要和米茶一个唱白脸、一个唱黑脸了，席川仍一脸严肃，他板着脸、眼神沉着的样子，确实有些瘆人。

席川看向帮主，问：“你带了电脑来，看样子，你那里确实有些东西？”

“嗯……我这里有段录音，想给你们听听看。”帮主咬了咬唇，打开电脑，再打开yy录音软件。

那一刻，米茶的心提了起来。她有些紧张，但也有些兴奋。——或许，这段录音将是此案的一个重要突破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