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3线索重组

按彭飞的说法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又折返回了津滨公园。他害怕歹徒还在，所以等在公园门口，直到有对情侣去公园幽会，他才跟着他们过去，并且出声引起他们的注意，将他们引向谷薇死亡的地方。

按彭飞的说法，他的背包丢了，他无法报警。他是希望让这情侣报警。这情侣中有人是医生，他确认谷薇已死，同时怕惹祸上升，没有报警，而是和女朋友离开了。

彭飞一个人哭，不知道在津滨公园待了多久，然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，甚至可能在街上随便睡了一觉。直到今天晚上10点，他出现在大望路，给母亲沈一丹打了电话。

“太奇怪了。”周小天说，“其他监控路段都没有他的踪迹。只能说明，他是通过没有监控的烟罗巷去的大望路。难道他在烟罗巷待了一天一夜？”

“津滨公园没有监控，烟罗巷也没有监控。这一点，附近的居民都知道。”米茶皱眉，“如果彭飞不是凶手，他到底为什么要骗我们？”

“以及……昨晚11点到今天10点，这23个小时内，他到底去了哪里。”席川按住眉心，“地网是排查。昨天今天，津滨公园附近出入的车辆，都给我查一遍。”

“对了——”米茶上前插了一句嘴，“我一会儿去联络下附近的派出所，看有没有人捡到彭飞的包。”

“对。手机丢了无法报警和叫救护车，可能只是他的一个借口。”席川说。

米茶很快联系了津滨公园附近的派出所，这一打听，还真打听到了——的确有人捡到过一个包，而且拾金不昧地交到了派出所去。民警说钱包里有他的学生证，是叫“彭飞。”

“我们今天也有别的案子。才查到他老师的电话，联系好了，明天给他送学校去。”民警说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没事，谢谢你。我再问一下——”米茶和席川对视一眼，说，“这包是什么时候送过去的？昨晚半夜，哦，不，应该说是凌晨，2、3点吧。”

“你们片区这种……拾金不昧的情况多吗？”米茶问。

“不多。有的人自己捡回去，有的人呢直接无视，肯跑腿送来派出所的，确实少。”民警这么说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米茶说着放下了电话，看向众人，“你们怎么看？”

周小天眨了两下眼睛。“如果彭飞是凶手，或者是凶手的同伙。有可能就是这个凶手把包送到派出所的。因为他们连我们要查这个细节，都猜到了。”

“对。”程学明也深深皱了眉，“按理说，这个彭飞的口供是根本不可信的，因为本来禁不起推敲，到处都是破绽。可事情现在可怕在，这些破绽要么被填补了，要么无从查证。

“——他声称把包丢了，没有手机，我们就在附近的派出所找到了他的包。他说他一晚上不知道走到了哪儿，其余路段的监控都没有显示，只有推测他在烟罗巷，可是这巷子没有监控。太可怕了——”

“这么看来，至少直接的凶手、或者出主意的人，不该是彭飞。他才十三岁。我不相信他会想得这么缜密。”米茶扶额。

——事情到了这一步，似乎又陷入了瓶颈。

席川也按了按眉心。“只有先排查异常车辆了。大海捞针、聊胜于无。对了，另外两个人继续查。”

程学明点头。“嗯。那个叫井阳和姜志勇的事情，我会跟进。明天上午我先去见井阳，再给姜志勇打电话，必要的话，我跑堂北京。”

“对了。差点漏了。还有那对情侣的事。”席川说，“彭飞不是说，后来跟着一对情侣回了公园。找到这对情侣，核查一下彭飞说的话，进一步确认彭飞返回的时间。”

“对。现场有六种脚印。除了死者谷薇的，其余脚印有五种。一种已确认是环卫工人的，也就是发现尸体的报案人。一种疑似是彭飞的。如果有两种脚印属于这对情侣，那么剩下的那一种脚印，就属于凶手！”米茶说。“这件事我来跟进。”

“行，那今天先到这里。”席川说，“大家也会去休息一下。明早得按时过来。”

米茶看了眼表，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了。8点就要过来上班，还不如不回去。

看着周小天和程学明等人各自散去，席川抬眉看向米茶。“你有意见？”

“没啊。就是懒得跑。”米茶说。

“走吧。我送你回去。在家里好好睡一觉，比这里坐着强。”席川拿起车钥匙往外走，想到什么，看向米茶，“对了，你现在住哪儿？”

米茶微笑。“你住哪儿，我就住哪儿。”

席川想起他隔壁邻居前两天似乎是在搬家，摸摸鼻子，看向米茶。“租的？”

“买的。”米茶笑，“一开始他们还不愿意，我高于市价买的。”

席川：“……”

米茶拿起包。“那送我回去吧。”

席川摆摆头，“败家子。”

“我可不是为了你搬的，你都拒绝我了，我不至于倒贴。”米茶耸肩，“只是看来看去，只有那里合适。毕竟，要离市局近。”

席川没接她这茬，只把车开了过来，带着米茶往她家的方向走了。

路上，席川看米茶一眼，到底也问了句：“累不累？”

米茶想了想，然后说：“你不问我还好，因为我一直绷着神经，生怕错过什么线索。但现在你一问，我放松下来，倒是累了。”

“那早点睡。”席川说到这里，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两人一路无话。

车驶过僻静的街道，开到小区楼下停下。席川和米茶一起上楼，发现她确实住在自己隔壁。

席川拿出钥匙开门之前，看向米茶，再问了句：“你怎么搬的家？也没让我们帮忙。”

“怕你们忙。请搬家公司和家政公司弄的。”米茶顿了顿，看向他说，“怎么，你真关心我？”

“既然是邻居，有要帮忙的，尽管说一声。”席川说完这话，倒是头也不回地进屋了。

米茶愣了片刻，而后笑了笑，才进屋。

米茶点亮了灯。灯光明亮，照彻长夜。她的客厅装了个很大的落地窗。她从窗内往外望，看着万家灯火，看着星河高垂。这个繁华的城市夜不眠，永远有人在奔波。

米茶在沙发上坐下，最后闭上了眼睛。

现在，她离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，这样这样近了。可是她突然觉到了一种无力，以及一种……深入骨髓的寂寞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