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二章 熊大勇
作者:冠珂杰      更新:2019-07-20 14:31      字数:2682

岐山郡郡王熊大勇把自己闷在书房整整一天一夜了,而且紧闭大门,不吃不喝。昨天,熊大勇接到镇山郡工部统领简佑送来的讣告,说姜毅亡故了,并且定在一月后出殡。这个讣告,如天打雷劈把熊大勇击到,他顿时昏厥过去,被众人唤醒后,便将自己关进书房,不让任何人进屋。

镇山郡工部统领简佑送来讣告的时候,熊大勇正在议事大厅与军师和六部首领议事,议的便是熊钊的杀人案。熊钊杀死镇山郡姑娘英丽一家三口,还是强奸杀人。按理,强奸杀人,行为恶劣,应该将凶犯绳之以法,替受害者伸冤雪恨。但是,这凶犯熊钊偏偏是自己的亲侄子,更是自己的爱将,他怎么舍得。因此,当镇山郡刑部统领周东带人来捉拿凶犯时,非但没有将熊钊绳之以法,而且公然包庇,反将镇山郡刑部首领周东等人捆绑起来,押送出境。不过,熊大勇虽然包庇了熊钊,但这件事总觉得心中有愧,对不起姜毅,对不起受害者。因此,上朝时,专门商讨怎样来弥补过失?

可是,姜毅却因这事气血攻心,撒手人间,这是熊大勇没有想到的。

姜毅难道不是自己害死的吗?熊大勇后悔莫及,深深自责。想起与姜毅结拜时,誓言要学管仲与鲍叔牙,甚至要学羊角哀,左伯桃,可是到紧要关头却掉了链子。接下来该怎么办?怎么去面对姜毅?怎么去面对姜毅的家人,怎么去面对镇山郡的大小头目?现在可以肯定,镇山郡的上上下下对他恨之入骨,甚至要抽他的筋,剥他的皮,吃他的肉的都大有人在。不说别的,镇山郡工部统领简佑和那两个随从递讣告时盯着他看的眼睛,那个恨意,那个怒火,简直恨不得把他吃了。

熊大勇感到非常沉闷蔽塞,他推开窗户,一股寒风吹了进来,熊大勇打了个寒颤,混沌的头脑有点清醒过来了。“大哥,我对不起你,虽然,我不能将熊钊绳之以法,不能让熊钊给英丽一家偿命,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,一个让你满意的交代。”熊大勇似乎想到了什么?似乎决定了什么?因而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。

熊大勇来到乾清宫,命人准备酒菜,一天一夜没吃一点食物,确实有点腹内空空的感觉。一会儿功夫,下人端上酒菜,熊大勇三杯下肚,便命侍卫去请军师前来议事。军师萧冲到后,熊大勇让人添了餐具,亲自给军师斟满,两人碰杯干后,熊大勇说:“军师,后天我要去镇山郡吊唁姜老大,明天我想立汉章为世子,行寨主权,希望你能辅佐他。”熊大勇说着,又给军师斟满,两人碰杯后,干了。

萧冲觉得熊大勇情绪不对,难道熊大勇要向姜毅谢罪。萧冲到岐山郡的时间虽不长,但对熊大勇却是了如指掌。

每年中秋节,熊大勇与姜毅都要会晤一次,解决两郡的一些纠纷事件。会晤时,姜毅总带着军师赵华义,而姜毅在会晤中,根本不用管事,大小会议都是军师赵华义代劳的,他只是陪着夫人游玩。因此,熊大勇对姜毅有个军师眼红的要命,总盼望自己也有个军师。

熊大勇邀请萧冲上卧熊山是在八年前,萧冲是个算命先生,那年中秋节,熊大勇要萧冲算命,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能请到一个军师。萧冲给他算了一卦,笑嘻嘻说,你的军师,不用费吹灰之力,现在就能请到。熊大勇惊问在哪里?萧冲也不卖关子,仍笑着说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熊大勇四下环顾,没有旁人,马上醒悟过来说难道是你?萧冲没有再作解释,只是把治寨的想法说了一遍,熊大勇一听,佩服得五体投地,于是便直接把萧冲请上山,拜为军师。

萧冲确实精明能干,把山寨搞的风生水起,四平八稳。熊大勇很是满意,有要事必要先与他商议。

这次,熊大勇请他来,连续给他斟了两杯酒,还说要他辅佐汉章,便感觉情况不对劲,“主公,这是什么意思啊??????”其实,萧冲已经估计到熊大勇要想到姜毅灵前去自戕谢罪,一来可以保住侄子熊钊,二来可以对镇山郡有个交代。但他没有道破,他要听听熊大勇怎么说?

果真,熊大勇就是要到姜毅灵前去自戕谢罪。“军师,我对不起姜老大,也懊悔不听你的劝阻。”

熊大勇要捆绑镇山郡刑部统领时,萧冲劝阻说,主公,周东万万捆绑不得,既然主公不肯把熊钊交出去,但可以派人带着金钱去镇山郡赔礼道歉。

但熊大勇不听,认为三个下贱之人,死了就死了。而熊钊却是卧熊山一员虎将,所谓三军易得,一将难求。一员虎将岂能为了三个下贱之人而抵命,结果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场面,“军师,我要到姜老大灵前自戕谢罪,只有这样,才可以保住熊钊,也算我对姜老大的一个交代。”熊大勇又给萧冲斟满酒,两人一碰杯,干了。

“要我辅佐世子,这没问题,主公要自伤贵体,没有这个必要,真的没有必要。”萧冲把酒杯放在桌上,压低声音说:“主公不必自戕谢罪,我有一计,可以两全其美,既可保全熊钊,又能让主公对姜老大有所交待。”萧冲说着,微微一笑,然后给熊大勇斟满酒,两人碰杯干后,“我们在死囚犯中,找个与熊钊有点相像的人,把他斩了,把他的头拿到镇山,就说是熊钊的,把他来祭奠姜老大。再备一份重礼,要重,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,这样,估计镇山郡会原谅的。”这瞒天过海之计,萧冲有把握,能行!

可是,熊大勇不同意,姜毅的死,深深折磨着他愧疚的心。整整一天一夜,像无数把钢刀在割他的心,像无数条皮鞭在抽他的身。直到他想到在姜毅灵前自戕谢罪,他的心才得以释放,“军师,你不必相劝,我主意已决,你只要用心辅佐世子就行了。”熊大勇很是坚决。

熊大勇又要为萧冲斟酒,萧冲急忙夺过酒壶,“主公,你已为我斟了三杯,俗话说事不过三,现在还是我为你斟吧。”萧冲把两只酒杯斟满,然后举起酒杯一干而尽,“主公所托,萧冲定当鞠躬尽瘁??????我去安排明天的典礼。”萧冲转身离去,但已经泪流满面。他知道多劝无益,熊大勇已怀必死之心,如果不让他死,活着可能更加痛苦。

第二天,岐山郡银銮殿,议事大厅里,主位上坐着熊大勇,旁边坐着儿子熊汉章。下面,军师、六部首领、河南王熊大鹏,值殿大将军熊钊,卫队队长陆虎,分立两边。

熊大勇看了看身边的儿子,儿子还只有十三岁,又看看了众头目,然后说:“明天,外事部首领周福与我一同前往镇山郡,为姜老大送丧。姜老大的死完全是我们岐山郡的责任,所以,这次去,我熊大勇一定要给姜老大有个交代。所以,岐山郡由世子熊汉章把持,汉章还小,还请众位尽心尽力的辅佐他。今后,两郡仍要和睦相处,不要妄动干戈。”熊大勇说着拱拱手,示意拜托了。

“这,这,这??????”六部统领目瞪口呆,不知所措。

“郡王,你说什么啊?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。”河南王熊大鹏不屑一顾说:“为了三个贱民,值得吗?”

“不管如何,我确实有愧姜老大,都别说了,我主意已定。”熊大勇已经铁了心。

突然,熊钊跪下大声说:“主公!是我害了你,但我是冤枉的。主公!等我说完,再作决定不迟。”